[第三章:試煉之前]
清晨,山間雲霧猶未散盡,王宇已走了近一個時辰.
從王家村到下川鎮,單程足有三十里山路.對凡人少年來說,這是一趟不輕鬆的旅程.但王宇背著乾糧與水,腳步堅定,一路無語.
腳下的山路蜿蜒崎嶇,沿途不時可見從其他村落出來的少年,也有人結伴同行,有說有笑.唯獨他始終獨行,一路沉默.
直到午時,山路漸寬,遠處出現了人聲鼎沸的市集.王宇抬眼望去,前方城牆不高,卻頗有氣勢,兩側掛著三角彩旗,中央立著一面高高的紅布橫幅:
[鳶山派下川試徒場 · 今日午時正開]
他站在鎮口,第一次直面這個世界的喧囂.
市井熙攘,人聲鼎沸,與他自幼生長的王家村完全不同.孩子們奔跑穿梭,商販吆喝不斷,還有不少身穿異樣長袍的修士模樣男子來回巡查,腰間佩有木製令牌,隱隱透著壓迫感.
王宇心頭微震——這就是修仙者?雖無飛天遁地之能,氣勢卻與凡人完全不同.舉手投足間,隱有風雷之威.
他沒有急著往前,而是在人群邊緣尋了個麵攤坐下,掏出一枚銅子,點了碗粗麵.大叔邊煮邊問:"小哥從哪來的?也是來報鳶山派的?"
王宇點頭:"王家村."
大叔愣了一下:"那可遠了.這回報名的少年多得很,聽說只收三個...你年紀不算小,得把握啊."
王宇嗯了聲,沒多話.吃完麵,他向麵攤老闆道謝,提起包裹,步入選徒場地.
廣場寬闊,中央立著一座高臺,上頭立著幾位修者,衣袍顏色不同,氣勢也各異.下方百餘名少年站成數列,有人握拳暗練,有人躍躍欲試,也有人緊張到發抖,臉色發白.
王宇站在人群尾部,眼神冷靜掃過四周.
這些少年大多出身農戶,但也有幾人衣著略顯精緻,氣質與眾不同.他留意到左側一名少年身穿灰袍,神情傲然,雙臂交抱於胸,掃視眾人如同看一群無能蟻蟲.
此人年約十三四歲,卻已自有一股威勢.王宇收回目光,不予理會.
午時,鐘聲響起.
廣場瞬間安靜,一名修士從高臺上走下,踏至場中央,聲如洪鐘:
"諸位聽好了,本場為鳶山派下川試徒場.此次選拔,名額僅三,競爭者逾百,非心志堅定,體魄過人者不得留."
"初試內容,共三項——力量,耐力,悟性.每項前十,方可進入複試."
"未入榜者,原地遣返,無任何異議."
說罷,他一揮衣袖,場邊十數名弟子各自就位,搬出石塊,木柱,沙袋,長繩等物,整齊排列.
"第一關,舉石!"
廣場中央,一塊黑色大石,被放在一根粗木臺上.石頭不算巨大,但散發出壓迫感,極沉.負責測試的弟子冷聲道:"限時五息,舉起過肩者記入.每人只有一次機會."
不少少年面色一變——這石頭起碼有兩百斤,光是扛起就非凡人能及.
第一位少年躍出,大吼一聲,雙手撐石,臉脹通紅,仍然紋絲不動.第二人直接放棄,第三人奮力抱起卻腰閃落地.
數人之後,一名身材壯碩的少年吼聲震天,竟成功扛起,獲得滿場喝彩.
王宇排在後列,靜靜看著前方不斷有人上場,落敗.等到他登臺時,全場已有人開始不耐.
"又一個瘦猴?這都第幾個白給的了?"
"這王家村的?從沒聽過."
王宇沒說話.他走到石前,先試探性地蹲身握住兩側石角,呼吸調整.體內氣血鼓盪,他雙手發力,腳踏木地,腰身一沉——
"喝!"
石塊微微一動,接著緩緩抬起,越過肩膀,穩穩舉過!
眾人愕然,場邊那名測試弟子也挑了挑眉,低聲道:"有些意思."
王宇放下石頭,沒多言,退至一旁.
接下來是耐力測試——長距離負重奔跑,十里砂石跑道,限時半刻.眾人叫苦,但測試照舊.
王宇腳步穩定,呼吸調勻,不求最快,只求不落.等到結束時,他排名第七,勉強入選.
最後一項——悟性考驗.
這是最難的一項,也是眾人最忌諱的測試.每人會被帶入一處封閉小屋,裡面擺放一組組圖紋拼盤與機關方陣,需在一炷香時間內解開其中一套陣紋,視為及格.
王宇踏入石屋時,內裡一片幽暗.地面上是九塊圖紋石板,每一塊都有不同的凹槽與刻痕,看似無序,實則蘊含玄機.他沒有立刻行動,而是蹲下身仔細觀察每一條線條的接縫與痕跡.
他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種奇異的熟悉感,彷彿...這些圖紋,他見過.
他閉上眼,再睜開時,雙手宛如自發驅動,迅速移動,拼接,旋轉,將幾組石板組合成環.
當最後一塊拼上時,地面"嗡"的一聲微響,一道淡金光芒亮起.
他完成了.
走出石屋時,負責登記的弟子看他一眼,微微頷首,語氣不冷不熱:"進入複試."
王宇微微點頭,站回隊列.
這一次,無人再說他是"瘦猴",甚至不少人眼神中多了份忌憚.
至此,百人選拔,僅十二人進入複試.而這,才是修仙之門真正敞開的前夜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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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此為沒有意義的內容:1234567890）